郭松同意吴蔚文的说法,两人约定,三日之后,会在此地,重新举办策论大会。
吴家为了给此次策论大会造声势,制了请柬,命家仆四处分发,邀请人前来参加。
观众不仅有名仕学者,还有京城的达官贵人,很明显,他就是想请这些人来做见证,看看自己是怎样将郭松斗倒的。
为何他会有这样的自信,是因为他吴家的策论已经享誉多年,尤其是娄烨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一时半会儿能读懂的?
自己读不懂还要怪别人?那就别怪别人给你好看。
布置好这一切,吴蔚文很是得意。
策论大会如约举行,到场的观众甚多,都是吴蔚文邀请的。
宋长庚带着楚文萱出现,他们两人作为吴家的姻亲,自然被邀请在内。
策论大会一开始,娄烨自信的拿出自己从吴家策论中找到的几处缺点,跟众人解释了一番为何自己认为这策论是错的,因为这策论都是空谈,不仅对百姓没有一点好处,甚至还有让百姓对朝廷有厌烦的心思。
在场的名仕和大儒大多都是家世不错之人,并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利害,于是娄烨便利用自己在赵家堡管理时,深有体会的事情作为解释,众人听了,顿时恍然大悟。
只赞娄烨是一个奇才。
听了娄烨的指责,吴蔚文不疾不徐的笑了笑,“先祖写这策论,原本就是给朝廷官员用的,至于百姓的心思,娄公子位面太过夸大其词了,毕竟百姓是受制于朝廷的,他们难不成会翻上天吗?这策论已有多年,自然不能因为娄烨公子一句话,便定为错位的。”
众人一听,觉着吴蔚文说的也有点道理。
郭松拍案而起,“亏你还是为官多年,该不是没有听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吧?一个国的形成和强大,正是要看统治了多少人,经济水平如何,照着吴大人的意思,那朝廷的强大,只是看官员会不会策论?平心而论,我们这里多大人,从上数三代,都是农民出身,这说明了什么?”
郭松这番言论有了将吴蔚文压得不敢说话。
娄烨趁机又将后面的几处指了出来,众人连连赞同,吴家派出来的人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,第一轮惨败。
吴家一瞧局势对于自己不利,连忙叫停休战,几人凑在一起重新商量起了对策。
郭松年纪大了,陪着娄烨辩论了一会儿,便有些累了,中场休战之后,娄烨搀扶着郭松去吃茶歇息。
这个时候,宋长庚带着楚文萱前去拜访郭松。
娄烨前来开门,瞧见楚文萱,两眼一亮,又立马暗了下来,恭敬的跟楚文萱和宋长庚请安。
宋长庚笑着叫起,拍了拍娄烨的肩膀,“你的才学有目共睹,只怕今日过后,你就要扬名了。”
娄烨拱手笑道:“不敢当,王爷请进,师父在里面。”
宋长庚和楚文萱一起入内,娄烨瞧着楚文萱清秀的背影,眼神贪婪。
郭松吃了一盏茶,松快了许多,见到宋长庚过来,很是高兴,“你小子今日怎么有功夫来看我?”
宋长庚笑着拱拱手:“老师。”
对于这个称呼,众人吃惊,了解之后才知道,原来宋长庚曾经跟着郭松读了几年书,只是郭松嫌他是个小麻烦,不肯让他将自己称为老师,也不愿意承认他这个弟子。
可宋长庚不是那薄情寡义的人,即便是教会了一个字,那也是老师。
娄烨有些羡慕的看向宋长庚,再次意识到自己和宋长庚的差距,若是他从小便能跟着郭松学习,还会落的被睿晟赶着乱跑吗?
几人又交谈了一会儿,有小厮来请,说是大会下半场要开始了。
宋长庚带着楚文萱回到了观众席,郭松和娄烨回到了辩论台子上。
下半场的主动权在于吴家手中,他们主要是对上半场时,郭松和娄烨提出的疑问进行回答。
但是答案差强人意,又被娄烨的二次提问难住。
正在大会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,皇上竟微服私访至此,唯恐惊动其他人,他只是会场不远处的马车中听了听这辩论大会。
宋长庚的人赶来汇报,他和楚文萱才知道皇上来了。
其他皇子自然也知道皇上来了,一个个表现优良,楚文萱扫了一眼,没看见澄远到场,很是好奇。
便悄悄问宋长庚:“澄远为何没来,是因为他知道娄烨是你的人,所以不想来瞧这一场策论大会吗?”
“吴家本就投靠了澄远,他不来也是正常的,若是吴家输了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?”宋长庚笑着说了这么一句。
楚文萱觉着很有道理,点了点头,不再提问,专心回去看辩论。
宋长庚却莫名吐了一口气,这澄远不来,其实是他在调查别的事情,比如,关于崇明的事情。
好在楚文萱上次摊牌之后,宋长庚便觉着这背后的事情不仅仅这么简单,命人将崇明之事中,所有跟楚文萱有关系的东西都抹去,若不然只怕澄远已经查处了楚文萱暗害崇明的证据。
怕是已经知晓了楚文萱亦是重生者的事实。
等到宋长庚发完呆,策论大会已经快结束了。
郭松师徒三寸不烂之舌,说的吴家一群儒士哑口无言。
吴蔚文难以忍受这样的结果,要拂袖离去,被郭松师徒拦住,“你且别急着走,你先说说会不会修改你们吴家的策论?”
这吴家策论已经刻成书籍,举国售卖,若是要修改,之前印刷的就要作废,这对于书局来说,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,只怕将来的策论在想刻印,就难了。
吴蔚文心绪杂乱,不知如何回答。
但是在场的人都看着,大有他不修改策论,就不让他离开的意思。
最终,吴蔚文只好答应会修改吴家策论。
策论会上发生的一切都如数传到了皇上的耳中,他听了眼线的汇报,当场对娄烨的好感暴涨,认为此人有宰相之才。
只是可惜被睿晟祸害,不得不辞官,害的他又痛失一名厉害的帮手。
而且,据眼线的汇报,娄烨此人人品甚好,他能在被睿晟迫害之后,再提起她,还不说任何坏话,就冲这一点,可比那些京城中整日摇着扇子到处乱逛的年轻男子靠谱多了。
皇上转念一想,若不是睿晟的残害,说不定娄烨此人会躲在翰林院中熬到老,如此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,因祸得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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