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周末他做好饭菜然后坐在客厅等她醒来。
想起他在大雪中给她送来热乎乎的饺子。
……
有时候想起某个片段突然就笑了,恍恍惚惚的觉得他也在笑;有时候想到了以后,又突然就哭了,可是却看不见他的脸。
中间有两个朋友打电话过来,她一直没有接。她不想说话,她怕一张嘴眼泪就会掉下来。
她的手机就要停机了,她不想再用它,这是他给她买的,卡也是A城本地的,她一直没有换,看着手机她会哭,看到了电话本里的称呼都会哭的要命。
小弄堂的前面有一个小公园,她坐在空荡荡的秋千上,想起某个晚上,她们因为一件小事吵架了,她跑了出去,站在秋千上哭,然后他来找她把她抱进怀里跟着她一起哭。她看见他流泪她就受不了,那时候她想,她们一定要好好的,一定要让所有人看着她们幸福,看着她们白发苍苍还天天牵手。可是现在呢?那个要和她生儿育女的人已经离她而去。
车经过游泳馆时,她又想起了那年夏天。因为小时候有溺水的经历,所以很怕水的她一进游泳池就像树袋熊一样吊在他身上,他就抱着她,一边安慰她,鼓励她。再然后,他独自游了一个来回,那时她站在水里很惶恐,但是看见他游过来她就放心了。
再然后,经过那家牛肉面店,想起他把碗里的牛肉夹到她碗里……
关于过去,有很多很多的回忆,多到最后再也哭不出眼泪。她想起了在某本书里读过的一段话:说是有一个城市叫无泪之城。因为里面的人只有欢笑,没有泪水。可是后来变了,这个城市依然叫无泪之城,是因为这个城市里的人的眼泪,都流光了。
那么A城呢?从今以后就是她的无泪之城。
夜风很凉。
时间越过越快,尤其是听到出租车里张信哲抑扬顿挫地为某电台做宣传时,四季泱泱就像风一样地从腮旁吹过,吹透了单薄的青春一路飘去;但,是那些偶尔泛起来的忧伤却怎么也飘不走。
街景在向后退,某个人某座城,埋藏了、毁灭了。
她觉得自己一直活在某个片断里。有时候,感激;有时候,后悔;永远也追不回了。
夜里她躺在家里的那张破旧的小床上,回忆迭出。觉得某个黄昏还是那么美,她朝他走去,却怎么也走不回来。又想起,在昆明时他脸上忧伤地笑,就像奶茶里的珍珠沉沉浮浮。她看着窗外,不知道是不是有星,模糊了的视线。
她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,泪水就轻易地流了出来,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。那个女人该有多大的勇气才会决心将自己生下来,而那个躺在血泊中的母亲,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。而现在,自己该怎么办?生下来还是不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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