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冷剐她一眼：“本宫是同她置气吗？她也配？”
德妃劝慰：“她一个黄毛丫头，可不是不配吗？臣妾知道，您是因为瑞王生气呢。”
皇后怒道：“他也不配，本宫气的是什么，你真不知道吗？”
德妃诚惶诚恐：“您这说的，臣妾是真不知道，臣妾哪敢在您跟前踹着明白装糊涂呢。”
“本宫气的，是皇贵妃。今天本宫倒是怎么御书房的事情，她跟本宫是一个想法。却原来，她是熟知皇上的性子，知道皇上每次拿不定主意赏赐何物，就喜欢让人自己提要求。还带了广德来给唐棠助阵，皇上对广德的纵容，那是有目共睹的，前几年满侍郎不过是就和西凉和亲的事情，提了一句广德，直接被各革职了，逢年过节广德不进宫请拜，他也宽纵的很，还时常差遣人去别宫，看广德有什么需要。这广德她都开口了，皇上能不允吗？皇贵妃可真是个好将军，布了个好阵啊，这些年她看着不声不响与世无争的样子，到了关键时刻，就喜欢和本宫对着干，偏生……”
德妃明白，这偏生后面跟着的是什么。
偏生，本宫一次都没赢过。
德妃记得最近一次，皇后输给皇贵妃，是瑞王和唐棠的婚事。
唐侯势力，人人觊觎。
皇后岂能没谋算过。
枕边风吹过，有意要娶唐棠为儿媳妇。
奈何皇上只是笑笑没答应。
倒是皇贵妃一求，皇上几乎是立马就应承了这件事，亲自下了赐婚圣旨。
那回，皇后就气的不轻。
确实，唐棠也好，瑞王守不守陵也好，皇后根本不在意。
她在意的，是作为东宫之主，缕缕败给皇贵妃。
德妃能说什么。
只能捡着皇贵妃各种坏话说，好让皇后心里舒服点。
“她无儿无女，姿色也不出众，封了个皇贵妃，无非是凭着在宫中资历长久，跟您斗，真是好笑，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，等日后沐王入主东宫，只怕是眼巴巴的要来求着您，巴结您呢。现在为了唐棠和瑞王跟您做的对，到时候加倍得叫她付出代价，不能让她好过。”
德妃跟着皇后多年，最是清楚，只要说沐王能成为太子，皇后的心情变回一片晴空万里。
不过今天，这似乎不大管用。
但见皇后一脸深思，眉头紧皱：“德妃，你说，这三番两次的，皇上对瑞王给予了恩典，他会不会对瑞王，存着别样心思？”
德妃自然听得懂这别样心思是什么意思。
忙道：“这可不能，娘娘属实想多了。瑞王和唐棠的婚事，这不是唐棠那丫头死乞白赖要嫁吗？说您输给输给皇贵妃，倒不如说，皇上对唐玉华，那是真的看重。他知道唐玉华宠女如命，所以这唐棠的婚事，皇上才不轻易替唐玉华拿主意。”
这话，皇后听的太多了。
是这么想的，可还是有些紧张。
毕竟当年皇上对喜妃的恩宠，真的只差为她遣散整个后宫了。
喜妃难产而死的消息传来，皇上直接病倒，并且长达一个月内，拒绝吃药，每日浑浑噩噩，要不是太后以一国之君的责任斥骂了他一顿，谁都以为，他当时打算随喜妃去了的。
这些，德妃进宫晚，并没亲历。
她确实从头看到尾的。
皇上对喜欢的爱，爱入骨髓，爱到不分是非。
所以这些年，皇上对瑞王的一举一动，她都盯的死死的，稍有一些风吹草动，她内心便极是不安。
“本宫当然知道，皇上有多倚重唐玉华，便是如此，皇上把唐棠赐给瑞王，本宫才……”
皇后没说完话，内心暗生焦虑。
德妃使劲宽慰：“您真是想多了，您不想想当时情况，这不指婚，唐棠可能就死了，那姑娘是真决心啊，把自己往死里饿啊。”
皇后闻言，稍稍宽心。
可今天晚上的事情，她还是……
“便是再倚重唐玉华，再怎么给唐玉华面子，这守皇陵的事，怎能听凭一个丫头疯疯癫癫几句，就这么草率答应了？”
“您不是说，这是皇贵妃布的局好吗？她带的广德公主来啊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，可你瞧见皇上对本宫的态度了，本宫也就是那么一劝，皇上竟是分毫面子都没给本宫留，当众呵斥，实在叫本宫……”
下不来台几个字，她没能说出口。
因为难堪。
德妃凑过来，忽然压低声音：“放才路上不方便讲，其实有些事情，娘娘恐怕不清楚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臣妾暗地里听说啊，广德公主这些年任性，对皇上太后的无视，全是因为当年，皇上和太后强拆鸳鸯，害死了她的爱人。”
皇后一怔：“你这哪里听来的，本宫怎从未听闻？”
德妃忙道：“您低点声，这事皇上太后既然压着没让人知道，必有原因，具体臣妾就不知道了，反正自从那之后，广德就搬去了别宫，而从皇上和太后这些年对广德的态度来看，如您所说，宽纵的很，足见当年之事，两人对广德亏欠甚重，心中有愧啊。”
皇后恍然：“难怪了，难怪广德当时是这么个态度，还说什么拆散鸳鸯的，也难怪皇上在广德走后，会是那副表情，本宫不过是多劝了几句，竟训斥了本宫。”
“皇上必定是因为当年事情，看到广德还记恨着，心中不快，您恰好又撞了上去。”
皇后责备：“你怎的不早点告诉本宫呢。”
德妃一脸委屈：“这，这臣妾也没想着，今儿夜里会发生这种事啊。广德公主都跟不是宫里人似的，臣妾想着她的事情，您也不会有兴趣的。”
皇后摆摆手，烦躁：“好了好了，以后这种事，记得告诉本宫。得空，去打听打听，当年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是，臣妾记下了。”
皇后沉沉吐了个鼻息后，眉头拧的更紧，拽着手帕的手，也更紧：“看样子，皇贵妃必定也是知道这事的，这贱人，可真行啊。”
德妃同仇敌忾：“是，也得亏她无儿无女，即便替唐棠争了，帮了瑞王，她还能指望瑞王干出什么大事业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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