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暖在一旁帮她叠衣裳，感知了一下，只有司药在院外，“司药！”她唤了一声。
司药立马跑了进来，有些惊讶，“大小姐，您什么时候来的？”
司暖笑笑，“早就来了，司草呢？其他人呢？怎么就你一个？”她已经感知过了，小院周围没别人了。
司药解释道：“司草去帮着四小姐收拾了，其他人被二姨娘叫走了……”她看了司兮一眼，有些犹豫，不知道该不该说。
司兮眼睛都没抬，“我也打算跟母亲一起走，有什么就说吧。”
司药放心了，在心里赞了一句三小姐是非分明……
她说着府中发生的事，“这不夫人要搬走了吗？带着几位小姐和尘少爷，尘少爷的院子腾了出来，二姨娘正指挥着下人搬亭少爷的东西进去呢。府中大部分都是夫人从丞相府带来的人，还有就是夫人买来的，夫人自然是都要带走的，二姨娘那人手不足，就把三小姐的人都叫了过去。”
司暖点头，说道：“你去帮四妹、五妹收拾吧，这里有我就行了。”她自己的院子好像还没收拾……“路过我的院子，告诉炎燕和炎雀，帮我把衣裳和那床被褥带着就好。”
司药应声，“是，大小姐。”
她走了以后，屋内二人沉默了……
司暖有些讶异，司兮的衣裳没几件，首饰只有母亲送的那些……
司兮解释道：“新做的衣裳大部分还在修改。”她当然知道司暖为何讶异，只是已经习惯了罢了，“放心吧，大姐，我不难过的……我娘一直都把司亭当成宝，家里也就那么点银子，可着司亭花也正常，你看……值了吧，如今司亭可是让我娘扬眉吐气了。”对娘来说，她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生下了司亭，而侯爷夫人却没有儿子……
司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……无论是黎兮还是倾红妆，都没做过什么坏事，相反却做了很多好事……唯一称得上错的，也就是倾红妆为了给魔宝报仇，错手杀了莲……
所以她相信……司兮此后都会幸福……即便那个给她幸福的人是师父……
司暖捂了下心口，心疼……心疼自己。
她把装着衣裳的大包袱背在了身上，“都过去了……错的是司侯爷。”还有这个时代……
这不是个选错了人回头就是岸的时代，二姨娘当时带着一个女儿，财产还大部分都给了负心汉，她选择一条路走到黑也没什么错……虽然之前司兮过的苦，但好歹苦尽甘来……
司兮看了一眼更加空荡的屋子，这里……她还没住热乎，这就要走了。
司暖背着大包袱，手中提着首饰盒，跟在司兮身边，特别像个小丫鬟……
司兮看自家大姐的时候也笑了，“大姐，你对我真好。”
司暖一脸无奈，“我这个人看脸……”
司兮顿时笑容灿烂，她轻声说：“大姐，只要你说，我就会给你。”
司暖不出声了，大步走在前面……让司兮把师父让出来，同时还不能嫁给璃尘，这就太欺负人了。
司兮也不着急，反正……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……她不信男人，不信……但她希望大姐幸福，真心！
前院……不少家丁抬着箱子陆续出了侯府……
司暖在灵堂前和其他几个姐妹汇合……
燕雀姐妹也收拾好了，只见炎雀背着司暖的被子和枕头，炎燕提着司暖的首饰盒还有点心盒，衣裳已经装箱让家丁抬走了。
炎燕看到自家小姐的时候，实在没忍住，捂着嘴，小声笑着，笑完，说道：“我还以为您先走了呢，原来是帮三小姐干活去了。”
炎雀笑着说：“小姐，我帮您拿，三小姐，我帮您提。”
司暖拒绝道：“不用……母亲呢？我娘和我外婆他们呢？”
炎燕回答道：“已经坐马车先走了……搬去了丞相府对面的宅子，那里也是丞相府的产业……本来丞相是想着夫人直接搬回丞相府的，夫人觉得住在对面也一样……”
司暖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……
刚才的那一场闹剧，已经传遍了京城……司暖表示不太高兴，京城的人咋那么闲呢？怎么有点事就传遍京城？
这不重要……重要的是得到消息的官员和各大家族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但毕竟是死了个侯爷，该悼念还是得悼念……
灵堂内是司亭和司尘。
听到司暖的说话声……
司尘拍了拍司亭的肩膀，“以后这里只剩你自己了，有人欺负人就告诉我。”
司亭低着头，“哥，对不起……我……”
司尘轻声说：“我明白的，我要走了。”只有叹息……
他走出了灵堂，阳光照在脸上，暖洋洋的……
他不怪司亭……司亭和他不同，母亲对他比较宽容，母亲曾说过，只要不是他仗势欺人，谁欺负你就给我打回去，别管对方是谁，别管对方是老是幼……
而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，他才知道，司亭才是爹亲手培养的侯爷，他那个父亲虽然人品不怎么样，但会读书，大道理比谁都会说……
司尘站在自家大姐身后，沉默着……
司兮看向灵堂，无奈……走了进去……
她站在司亭面前，低头看着这个弟弟，“亭儿，以后要……”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司亭从小就是个懂礼的孩子，在他生命中，忠孝节悌，诗书礼易是最重要的。
这样一个孩子，你让他反抗祖母？反抗母亲？反抗父亲的遗愿？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事……
司兮叹息道：“父亲只教会了你孝道，却为教会你如何分是非。亭儿……”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，祖母对司亭确实很好，这家里这么多孩子，祖母只把司亭当孙子，其他人她都看不上……
祖母常常会跟她说：兮儿，你这副样貌，一定要嫁进皇宫，给你弟弟铺好路。你弟弟是个有出息的，以后他一定会取代那个贱种成为世子……
司兮怎么也没想到，竟然做到了……可这一切都亭儿来说到底是福是祸……
……
其他人陆续上了马车……
随着一辆辆马车离开了侯府，往日里的热闹如今化为寂寥……
二姨娘跑了出来，大喊着，“兮儿，你不要娘了吗？”
站在马车前的司兮回头，“娘，我要走了，您保重。”
二姨娘直接扑了上来，紧紧抓着司兮的胳膊，“娘求你，求你留下来……”
说着她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，“兮儿，娘求你了，娘给你跪下，娘给你磕头，你不走行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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