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间点本就是换岗时间，加上两名侍卫已经人困马乏了，也没有多想，走出几步，又折返回来，按理问道：“口令！”
“春花秋月何时了！”
“往事知多少！”
口令正确，二人再无疑虑，转身离开了。
张为二人站在门口，分列两侧，成为两尊门神，刚刚还好他有先见之明，把前来换岗的人的催眠，套出了口令，否则立刻就暴露了。
鬼师不是不默默的给张为竖起一根大拇指，这手本事当真了不得。
随即，听着里面的对话声，张为得意之色尽敛，取而代之是一阵窝火。
此时的李煜感觉胜券在握，志得意满，坐在主位上，意气风发。
底下将领马屁如潮，歌功颂德，全然不知道教坊司大牢内此时关押着几个可以分子，在经过酷刑后，有些人已经受不了招了。
“陛下，明日血洗了教坊司，把张为当做替罪羊，到时候咱们趁机发兵，攻打大宋，末将定要将赵素月擒来献给陛下，天下第一大美女，只有雄才伟略的君王才配享用！”
此言引发一阵哄堂大笑，在外听得张为青筋直冒，好你个李煜不仅要让小爷背锅，还打算抢他的老婆，是可忍孰不可忍。
“鬼师，如果你先走冲进去，能不能把他们全杀了。”张为很是认真的道。
虽然他也不怎么待见这个出轨的娘们，说到底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，被人当成货物般谈论还是感觉愤怒。
有些人只有他能够编排，别人就不行。
“你以为我是神仙吗？一看就知道里面全是武将，个个实力超群，只怕到时候咱们谁也走不了。”鬼师义正言辞的驳斥了这个荒唐的想法。
“哦，那算了，不知谁说的在大宋皇宫赏月，在大辽睡萧太后的凤床，十有八九都是吹牛逼的吧。还是找玉玺要紧。”张为遗憾的叹了口气，多好的机会啊。
鬼师被张为挖苦的面红耳赤，道：“找到玉玺后，我替你把那个满嘴喷粪的家伙宰了。只不过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故，你自己要想好。”
张为自然之道他的意思，如果按照计划，他们偷盖玉玺后，可以盖个空白的文书上面内容可以随意书写，而且全都是临摹李煜的字迹。
如果写下丧权辱国的条款，李煜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。
当然，这些也可以折价卖给李煜，总而言之，效益很不错，做通关文牒，绰绰有余了。
如果此事他们出手，固然一时痛快了，产生的连锁反应是逼得李煜不得不提前动手，彻底的打乱了步骤，滋生出无穷变故。
张为这才笑嘻嘻的道：“事事岂能尽如人意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，我记性不好，有仇还是当场报了比较好。”
这时候，大殿之内传来李煜的声音。
“林将军，你放心令公子的事情，朕也深表痛心，事成之后，朕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。”李煜看到郁郁寡欢的林将军，于是开口勉励道。
“犬子的事，哪里敢惊动圣驾！”林将军拱手道：“末将明白事情轻重缓急，请陛下放心。”
原本林家是要大规模的搜索，李煜担心引起教坊司的注意，便强行把事情压下，引起他的强烈不满。
李煜哪里知道，林家表面上答应，暗地里已经派出自己的心腹，打听凶手的踪迹。
像这样的凶杀案，等事情平息后，再想找到凶手难如登天。
每耽搁一天，排查难度就会呈直线上升，皇帝说得轻巧，到时候如何排查？随便找个替罪羊了事吗？
对林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，他们算什么？
君臣之间的信任呢？
而且谁都知道林小天是将军府的人，普通人哪里敢杀动他？教坊司一向是奉公守法的一批人，不可能朝林小天下手。
早在今天中午，将军府就收到一封匿名信，信上内容触目惊心，说林小天是陛下杀害，就是为了嫁祸给教坊司。
收到消息时，他整个人都苍老了，自己效忠陛下，到头来却被人当枪使，满腔愤怒却无处发泄。
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成为权利斗争的牺牲品，表面上看皇帝恩宠有加，但是没有香火的将军府，注定要凋零，这点虚情假意的恩宠又算得了什么呢？
再者，事前李煜信誓旦旦的表示要娶他林家女儿为后，现在却当着满殿人员说赵素月，至他林家与何地？
鬼师善于察言观色，低声皱眉道：“我怎么感觉这个人说话阴阳怪气的。好像不是发自肺腑啊！”
“那是自然！”张为得意的一笑道：“还记得你送的信了吗？发挥作用了，说不定这个老将军会阵前倒戈犹未可知啊。”
鬼师恍然，对那封信件的内容越发的好奇，但是他没有问，他知道有些东西不该知道的不要打听，这小子愿意说，自然会告诉他。
他敢拍着胸口保证，给唐皇上眼药，绝对是临时起意，那时会面后察觉李煜的态度，出了门反手就是一条毒计。
换位思考，如果他实现收到这样的密信，在看到李煜现在的自私表现，很容易产生其它想法。
人心这块，不得不服张为。
月上中天，殿内的喝得酩酊大醉，还是有武将保持了清醒，张为值得放弃刺杀的念头。
下一轮换岗即将到来。
“那稍后咱们分头行事，我去找玉玺，你来负责把风。”鬼师低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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