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元有些见外的抽出了被瑞雪握住的手。
“阿姊，不必麻烦了，能来看看你就很好了，路上听瑞安说你最近都挺忙的，真的不用管我。”
这样的思元，瑞雪还是第一次见，与以前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。
朝瑞安使了个眼色，转身往外走去。
“从城里过来，还没吃饭呢吧，思元想吃什么，我去做。”
思元笑的有些勉强，对瑞雪说道：“无所谓，我都行。”
瑞雪点了点头，看向瑞安。
“瑞安，你过来帮我。”
瑞安跟着瑞雪出了屋子，思元也并没有什么表示，好像什么都不干他的事一般。
之前右相夫人来看蓉娘，提过一嘴思元。
说他病了一场，也不爱说话了，右相不想这个儿子再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。
干脆连国子监也不让他去了，留在府中亲自教导。
思元便越发沉默，常常自己一个人待着。
瑞安说，今日带他来庄上，也是右相夫人拜托怀玉让瑞安去劝劝的。
以前都是思元带着瑞安玩，瑞安有又是个爱静的性子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导他。
想着思元最喜欢瑞雪了，说不定见了瑞雪能让他高兴些。
瑞雪知道这事没法劝，与他最近亲的姐姐没了。
换谁都要适应一阵子的吧。
虽说蓉娘并不是真的死了，可这事思元并不知道啊。
瑞安能想着带他出来散散心也好，总比自己一个人待着强点。
姐弟两个进了厨房，瑞安什么都不会，也只能站在一旁看瑞雪忙乎。
看着瑞雪熟练操劳的身影，想离开大岚的心思越发坚定了。
他阿姊本该过上衣食无忧，快乐幸福的生活才是。
他作为瑞雪的亲人，有责任也有义务，帮她实现这个目标。
朝瑞雪走近了些，语气坚定的说道。
“阿姊，我想去碧水。”
瑞雪听见这话，略顿了顿，却并不觉得意外。
“是你自己的想法，还是厉酒尘和厉凝决给你安排的去处？”
瑞安原以为瑞雪知道这事，会吃惊，会质问他为什么非得离开大岚。
没想到瑞雪会如此平静的与他讨论这事。
想必是已经知道他与厉酒尘和厉凝决之间有过接触了。
也是，阿姊那么聪明，怎么可能想不到呢。
“是我自己的决定，舅舅也愿意助我。再说，阿娘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有天咱们能摆脱蒋淮的控制，过自己想过的生活。”
见瑞雪不语，瑞安接着说道。
“我如今太弱了，不离开，只能成为你的拖累，父亲是不会允许咱们轻易脱离他得掌控的。我去了碧水，阿姊也能放开手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。不必在意蒋淮拿我做威胁。”
“宁王的处境并不好，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。”
瑞雪心知瑞安说的都是实话，可她从来没有将瑞安看做累赘。
这是她可以豁出性命去保护的亲弟弟。
同时她也知道，瑞安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被她保护。
他有长大的一天，自己不可能事事替他做决定。
他是个独立且自由的人，与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她可以保护他，却不想束缚他，可以做他得后盾，却不想成为困住他得牢笼。
“既然你已经想好了，便放心去吧。”
瑞安有些吃惊，圆睁双眼看向瑞雪。
“阿姊，你不拦我？”
瑞雪笑着戳了戳他得额头。
“怎么，你希望阿姊拦你。”
话落转过头去，翻动锅里的菜：“我的弟弟我知道，定然是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，才跑来通知阿姊的吧。”
“阿姊早与你说过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，你自己选的，我为什么要拦你。不过去了碧水，也不可将自己的命运全部寄托在厉氏的身上。”
瑞安点了点头：“阿姊，我知道。”
瑞雪有些失落，但还是换上笑脸。
“定下了吗，准备何时出发，总不会也是最近吧。”
“不会，舅舅那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，我想顺利离开大岚，蒋淮那边也要有个说法才行。不过阿姊不必担心，舅舅说这些他会解决的。”
提起厉凝决这个人，瑞雪心里便有些不舒服。
这人在她这里表现出来的性格和特制，实在太割裂了。
让人猜不出，他这般上蹿下跳的四处活动，到底是想在大岚达成什么目的。
片刻后，瑞雪和瑞安端着做好的饭菜回了屋。
思元已经不在房里了，小桃收了桌上的茶点，摆好饭菜便想出去找找。
一推门，便瞧见进屋的谷廉，开口问道：“思元少爷呢？”
谷廉探头往屋里观瞧：“我怎么知道，不在屋里吗？”
瑞雪拍腿喊道：“坏了。”
起身朝屋外走去，吩咐谷廉去后面的马厩找找看。
“八成是找那人寻仇来的，思元知道与蓉娘相好的郎君被我带走了。”
小桃吐槽一句：“我早说了将人放在庄上会出事，小姐偏要试他对蓉姑娘是不是真心。是不是真心，蓉姑娘以后也不会与他在一起了。”
小杏推了小桃一把：“你就别再说风凉话了，快去寻寻蓉姑娘，千万别与思元少爷遇上了。”
瑞雪急忙跑去了马厩，果然见思元提着一把短剑四处搜寻呢。
眼睛通红，一副疯魔样子，听见瑞雪喊他，回头的样子都叫人有些害怕。
“思元，你这是怎么了，快将剑放下，别伤了自己。”
思元的面目有些扭曲，盯着瑞雪愣了一秒。
有些痛苦的对瑞雪吼道：“你明知那人害了我阿姊一条性命，还将他藏在这处。是不是也被他得花言巧语给骗了，他即便死个千百次也不足慰我阿姊在天之灵。”
瑞雪放慢脚步，缓缓上前，想安抚情绪激动的思元。
“思元你冷静些，先把剑给我，咱们慢慢说。”
思元并未听劝，反倒被瑞雪这几句话给激怒了。
“你闭嘴，少装好人了，你若真把我阿姊当好友，就不会在她尸骨未寒的时候，将害她性命的仇人藏在身后。亏她敬你爱你，你就是这般对待好友的吗？”
忽地众人身后传来一声呵斥。
“陆思元，你给我闭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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